元旦过后的一天下午,韶华去西蒙家上课。他们之间已经有半个月没见面了。西蒙一见到她,就问她圣诞节过得怎么样?韶华笑笑道:“还好。”西蒙问:“放假出去玩了吗?”韶华摇摇头:“没有。都在家里。”西蒙笑道:“和我一样。不过我是没有办法,你们怎么也不出去?”韶华心里说,没有钱怎么出去玩。但是她不想把这话对西蒙讲,她不愿意西蒙来同情她,她的自尊心不能接受这个。她只笑一笑,没有回答。西蒙从她无奈的笑容上猜测道:“总是听你说你先生工作很忙,是不是他们圣诞节没怎么放假?”韶华道:“假期倒是有的,不过,咳——,反正天那么冷,还是呆在家里舒服。”她又问他:“你呢?圣诞节过得如何?”西蒙道:“嗯,过得还不错!我父母还有我妹妹一家都到我这里来过圣诞节。”韶华微笑道:“那一定很热闹!我小时候过年,也是一大家子人在一起吃团圆饭。现在想想,真是怀念啊!”
一说到童年,大概总是能够唤起人们很多快乐的记忆。西蒙于是对韶华讲了很多他年幼时期的趣事,逗得韶华开怀大笑。韶华也对西蒙说了自己小时候一些至今难忘的事情,西蒙听得很投入。
时间就在两个人的欢声笑语中不知不觉地流逝了。等到韶华醒悟过来该学习了,已经一个多小时过去了,两个人都有意犹未尽的感觉。韶华体会到久违的轻松明朗的心境。
临走前,西蒙拿出一个包装得很漂亮的小盒子,送给韶华道:“这是给你的圣诞礼物,你不会介意它的迟到吧?”韶华很意外,她微红了脸,道:“这……谢谢。”她为自己没想到要给西蒙预备圣诞礼物而感到有些尴尬。西蒙很神秘地道:“你回家之后再看!”韶华也猜不出这个盒子里装了什么,感觉还有点分量。
坐在地铁上,韶华终于忍不住,把盒子拆开来,原来是一个香熏木偶,也可以算是慕尼黑的特产。木偶的嘴巴上有一个活门,只要在木偶的肚子里点上特制的薰香,香气就会从木偶口中徐徐地喷出来。盒子附带的卡片上,西蒙用水笔工工整整地写着:韶华,愿他为你的生活添上一丝香味!施西蒙。他这几个字比起从前来像模像样多了。韶华微笑起来。
为了同样买一份礼物回赠给西蒙,韶华隔天就去了市中心的购物街。在一家商场的文具柜台前挑挑拣拣的时候,冷不防地她的肩膀被人重重地打了一下,同时听见一个女声带着笑喊她的名字。韶华回头一看,啊,是之前在VSH一同上过学的李薇月。她们两个有一段时间没有联系了,韶华笑道:“我上次圣诞节的时候打电话到你寝室里去,他们说你搬走了?”李薇月点点头,道:“是的,我搬到一个朋友家去了。就是……之前你看到过的那个。我下个月就要参加语言考试了,我原先那个寝室人太多,根本看不进去书,所以就搬出来了。”韶华笑道:“那我先祝你考试顺利啊!你比我勤奋多了,这么快德语就学出头了,我连初级都还没有学完呢。”两个人原来交情就不错,这次又是很巧合地遇上了,因此她们也没有立刻告别,而是站在那里又聊了些相互之间的近况。当谈起和方震华同住的这段日子,李薇月感慨万千,她一直也找不到合适的人倾诉自己内心的烦恼,这天她对韶华说了很多,把自己的真实想法向她和盘托出,从她最开始出于私心而和他交往,后来因为感恩而对他的感情不忍拒绝,到现在决定与他做一个了断,一五一十地毫不隐瞒地都对韶华讲了。也是因为她知道韶华和方震华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人,所以才没有顾忌。末了,她道:“我想等到下个月考试考完升入大学之后,就从他那里搬出来。那个时候我可以拿到打工许可了,打工赚来的钱应该能够负担得起租房子的费用。”
韶华一直在静静地听李薇月说。她想,要是换了别人,一定会来义正词严地指责李薇月这种过河拆桥的行为吧,可是,她却能够理解李薇月,而且是完完全全地理解她。李薇月这样单枪匹马地出国,比起她来,更是不容易。一个人在举目无亲的异国他乡,生活上的艰辛已经不值得谈论,心灵上的不踏实感和孤独感才是最致命的。外界的一丁点风吹草动,就足以使你惶恐不安,仿佛随时都有可能被扔出这个国度。想想当初风光无限地出国来,如果到最后却一事无成地灰溜溜地回国去,别说你自己无脸见人,就是家人的脸面也会因你而受损,这个面子谁丢得起啊!所以,在生存的逼迫下,任何行为都是无可厚非的。她甚至觉得,假使李薇月告诉她她和方震华正式同居了,她也是理解的。她和林凯即使结了婚,在这个陌生的环境里,仍然免不了有寂寥冷清的感觉,更不用说李薇月孤身一人了。没有人能够忍受无人问津的寂寞,除非是圣人或者神仙,可惜她们不是,她们只是这大千世界中最平常不过的凡夫俗子罢了。
选好东西,两个人一同去付了款。李薇月买的是一个文件夹,韶华则为西蒙挑了一个真皮笔记本。告别的时候,李薇月对韶华说:“如果你有什么朋友有单间房子要出租,记得通知我。”韶华答应了。
出了店门,不远处就是地铁站。韶华往那里走过去的时候,正好经过一家钟表专卖店,她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。她想起了与自己无缘的那款心爱的表,心中未免一阵遗憾。又想起了林凯说的那款表是去年的旧款,也不知道今年的款式怎么样。这么想着,身体就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指使着向店内走去。
在CK的柜台前浏览的时候,她很惊诧地发现她所喜欢的那款表正端端正正地摆在那里。林凯不是说卖完了吗?在那一瞬间,她只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惘然。她对自己说,也许林凯去的是别的专卖店。但是她知道,依着林凯的脾气,除了在买到手表的这家商场附近逛一逛之外,是不会再去其他地方了。何况,当时也是她告诉他哪里可以买到这块表,他自己是一点概念也没有的。
她也不想再为这件事情和林凯对质了,她想,既然他不愿意为她花那个钱,她又何苦再去明知故问让自己又伤一次心?根本,她在他的心里,已经不受到重视了。
我是觉得李薇月如果开始就不打算跟方震华好的话,当初是不该搬出来跟他住的。 即使是一个人在国外,即使是经济紧张,即使是不堪打扰。。。 这些都是理由,想的话总会有千百条可以开脱的理由,不是吗?
开始的时候,是追着《锦色年华》这篇文章来的。
可是现在,却越来越感觉到《一个人的慕尼黑》这篇文章的深度。
内心从越来越期盼前者的更新,变为更加期待后者的发展了。
酒是陈年的香,一壶好茶,要细细的品。。。。。。
Hi China. I am an Italian’s guy and I like you
姐姐,看到我給你寫的信嗎,不知道有沒有回音,但是希望你能看的到:)
如果看到乱码,改变一下格式chinese traditional (big5) 就可以看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