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心烦意乱间，接到茉莉的电话。我，玫瑰，茉莉既是高中同窗，又是关系不错的朋友。茉莉先是问我去不去参加喜筵，然后吞吞吐吐地转入正题，“蔷薇，你说送她多少礼金比较合适？”她和我一样清贫，虽然大学毕业后进了一家外贸公司，在外人看来，外贸公司财源滚滚，但是茉莉却是满腹苦水，月工资三千元，其实是个虚数，只过了过手，便转给了公积金，养老保险，医疗保险，失业保险等杂七杂八各类名目。实际到手超不过两千去。就这两千，也不能花得随心所欲，吃穿住行都在这堆里了，还要固定地存五百元钱，为了将来结婚和买房，尽管心里清楚存款不过是杯水车薪，可是没有存款，结婚和买房就更是空中楼阁。
茉莉过的也是捉襟见肘的日子。
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茉莉，五百，八百，还是一千？她的底线是多少呢？我怕说高了她心里会有负担，说低了又显得自己吝啬小气，毕竟不是泛泛的朋友。
“你送她多少？”我反问她。
她有些扭捏起来，“其实，我也不知道，不过，现在市面上好像都说送朋友起码得五百以上，我想——要不，送八百？”她小心翼翼地说了数目。
我知道八百对她来说已经是一笔巨大的开支，对我来说，又何尝不是呢？八百！商场里的那双冬靴标价五百，在我，都算是奢侈品。
“我也那么想。”我立即附和道。“再多的我也送不起。我们又不像她老公的朋友那么有钱。”
“就是。”茉莉放下心来，“玫瑰跟我说人家送她上万元的家庭影院呢，还有送黄金珠宝的！”语气里有些不以为然。玫瑰攀了高枝，身份就娇贵起来，即使和我们这些彼此知根知底的朋友说话，也免不了不自知地带着炫耀，使我们相形见绌。
“蔷薇，你觉不觉得玫瑰现在变得好像有点——”可以想象茉莉在电话那端皱着眉头欲言又止的样子。
“有点——势利。”她终于轻声地说出来。
我一怔，茉莉倒是把我心里的想法说出来了。不过，和茉莉不同的是，我对于玫瑰的势利，并不很反感。
如果有朝一日我也有钱有势，又怎么能保证自己不心气高傲地斜眼看人？谁不希望成为别人羡慕的对象？受了再多的教育，拿了再多的文凭，也未必在这上面有出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