玛拉扶着半掩的门,垂下眼帘,轻声地说:“谢谢你,约瑟夫。”
然后,她将约瑟夫手中的袋子接过去。
又停顿了几秒。
“那么——再见。”等不及门外约瑟夫的离开,决意把门闭上。
事实是,演戏到此,身心都有些疲惫。
她的故事已经落幕。只心中隐隐有些不安,因为她利用了这个素昧平生的约瑟夫。他成了她临时的道具。
即便适才是他自投罗网,她终也于心有愧。
门眼看就要关上——
约瑟夫突然起勇发力,用手掌将门抵住。
召之即来挥之即去?她错看他!何况,他的戏才刚开始,哪会那么轻易罢手?
他想干什么?
玛拉无端地恐惧起来。用了更大的力,把整个人都压到门上去。
约瑟夫在门外苦苦恳求:“玛拉,别关门,让我进来吧,我就呆几分钟。”
又厚着脸皮嬉笑:“看在我刚才给你提袋子的份上,就让我进来坐一会吧。我保证,一会儿就走!”同时竭力从门缝里挤进来一条腿。
玛拉的内心在挣扎。她的脑中一片混乱。
答应还是拒绝?到底有没有风险?他是谁?只单是风流成性沾花惹草的浪荡子还是潜伏杀气原形凶煞的虐待狂?
门里门外,两人僵持在那里。
“玛拉,我很喜欢你,真的很喜欢。求求你,就让我进来吧!我发誓,就一分钟!再看你一分钟我就走!”
门内的人似被电触,停滞半秒。
抗力骤然消退。
机不可失,约瑟夫拚力一推,夹在门边的大半个身体终于破茧而出,入得室来。
“呵呵。”他得意地笑。
玛拉毫无防备,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。像一只意外暴露于猎手面前的兔子。
他走近她,她却连连后退。
忽然——
头顶被什么东西轻轻地碰撞了一下。
他抬头看。
惊住!
过道的天花板吊下无数根红色的丝线。每一根丝线的尽头,都悬挂着一件物品:生锈的自行车铃,废弃的易拉罐,半个陶瓷碗,破旧的羽毛球……屋主似乎有收集街边弃物的嗜好。
刚才碰触他的,是一块灰色的鹅卵石。
“这是你的家?”约瑟夫万般好奇。
玛拉点点头。手不安地搓着衣角。他会认为她是一个怪人吗?
“那是你的房间?”约瑟夫大摇大摆地向客厅另一头走过去。
玛拉紧随其后,但又和他保持着距离。
如入无人之境,几乎所有触手可及的摆设都被约瑟夫拿来把玩一番。
玛拉站在一旁看得提心吊胆,心惊肉跳。
这些玩意日日忠心耿耿地陪伴她,她早已将它们视为好友、爱人和孩子。它们更是好听众,随时随刻聆听她吐露心声。高兴的,烦恼的,厌恶的,喜欢的,……。它们从来不与她为难。
个个都有了生命。
现在,却受到别人这样漫不经心地对待,她的惶急和窘迫无处发泄。
难道,让他来嘲笑自己的孤独和幼稚吗?
她无力阻止约瑟夫的一举一动,任他在她的家中肆意参观。
“叮咚——”
门铃忽然响起。
写的真好!看了让我很感动.生活是残酷的,经常开一些我们无法知道的玩笑
你的感触才是最画龙点睛的一笔,谢谢你愿意把阅读后的心情和我分享。:)
女人,特别是寂寞的女人,花言巧语就是一剂致命的毒药!
可怜的女人,可怜的男人.
唔,人言可畏。可我不觉得这里的人也那么害怕忌讳一个人的生活啊。
挺戏剧性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