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喝点饮料吧?”玛拉从厨房里赶过来。
“晚餐很快就好了。再等几分钟就好了。”玛拉一边替他们倒饮料一边报告。唯恐他们失却耐心。
“没关系,甜心,我一直会等你。”约瑟夫乘势抓住她递过饮料的手。
她挣脱,脸又涨红,跑回厨房。
不多时之后,餐一道道地上来了。
先是法式凉拌色拉菜。
其次是匈牙利牛肉汤。
再来意大利通心粉面。
最后是香草糖姜饼。
“亲爱的,你有没有香草糖?多点香草糖会更棒!”约瑟夫看着姜饼道。
“有的。我这就去拿。”玛拉跑进厨房,很快拿出一个墨绿色的老式糖罐。
“这是我祖母留下的。”见两人眼光奇怪,她解释。
这糖罐的妙处在于可将任何粗大的糖粒结晶研磨成齑粉状。
它的一侧有一个黑色的手柄,只需抓住它转几圈就大功告成。
玛拉替约瑟夫磨出许多香草糖粉末来。仔细地洒在他盘中的姜饼上。厚厚的一层,好像天降鹅毛大雪。
“我最爱就是撒满香草糖。玛拉,你真好。”约瑟夫趁她弯腰时在她耳边喃喃。
玛拉心慌意乱。
又要去给马丁添加。
马丁不喜甜腻,婉拒了。
吃过晚饭,马丁便起身告辞。
约瑟夫坐着不动道:“走好!不送!”
马丁正要说话,忽然瞥见约瑟夫和玛拉在桌下手牵手。
他于是独自沉默地出门。
关门的刹那,约瑟夫的话飘出来:
“明天见!”
今晚,他的室友留下了。
第二天一大早,马丁还在睡梦中,就被一阵怦怦碰碰的声音吵醒。
勉勉强强地张开眼,看见约瑟夫跳着舞步来到他床前——
“怎么样?”他撑开双臂,原地转了一圈。
“还很合身呢!哈哈。今天早上我起床时从她手里抢来的!”
他身上的毛衣,不正是玛拉昨日穿的那件吗?
“告诉你,那个玛拉已经很久没和人——”约瑟夫凑近他耳朵。
“够了!”马丁突然非常讨厌约瑟夫。
约瑟夫诧异地住了嘴。
马丁怎么了?
一想,噢,是了,他一定在懊恼打赌输掉的三十块钱。
时光闪回到昨日下午——
马丁和约瑟夫站在超市门前的小吃铺的露天圆桌边喝咖啡。
阳光明媚,晒得人昏昏欲睡。
百无聊赖间,马丁想到了一个消遣的节目。
他和约瑟夫打赌,看谁能先将下一个从超市出来的年轻单身女子骗到手。
赌注是三十元。
约瑟夫想也没想就同意了。
一些冒险,一点刺激。
两人于是虎视眈眈地盯着超市的门。
很快,一个年轻的黑发女子推门而出,提着两只沉甸甸的口袋,吃力地往前走。
马丁对约瑟夫使了个眼色。他踌躇满志地上阵了。
他离她越来越近,越来越近,眼看快要赶上她的时候——
突然,斜下里窜出一个十来岁的小男孩。三两步跑到那女子身边,接过她手里的袋子。然后两人一同走到自行车停放栏前,取出车,开了锁,有说有笑地走了。
天不遂人愿!
马丁回头对约瑟夫耸了耸肩膀。约瑟夫笑不可遏。
马丁丧气地走回来。
两人继续等待下一个目标。
门又被推开了。
一个亚麻色头发,穿着暗色毛衣的女子大包小包地走出来。
她看起来有些憔悴。穿着也很落伍。神情落寞,像一方被人遗弃的旧家具。
约瑟夫信心十足地登台了。
如果不是拉拉扯扯中碰落了购物袋,他又怎么会有机会偷看到钱包中玛拉的身份证?又怎会有戏继续唱?
更没想到——一个三十四岁的女人竟然和小女孩一般天真,迷恋飞行员!
他是飞行员?哈!真是异想天开!
不过,她的确是没什么心机的人。唔,也许是寂寞了太久,他说什么她都深信不疑。
得到她,简直不费吹灰之力。
她认定他对她一见钟情。哗,好笑,她当自己戴安娜王妃?
直到他清晨起身穿衣离去的那一刻,她依然情深款款地目送他。
约瑟夫牵牵嘴角,冷冷地想:
女人,特别是寂寞的女人,花言巧语就是一剂致命的毒药!
写的真好!看了让我很感动.生活是残酷的,经常开一些我们无法知道的玩笑
你的感触才是最画龙点睛的一笔,谢谢你愿意把阅读后的心情和我分享。:)
女人,特别是寂寞的女人,花言巧语就是一剂致命的毒药!
可怜的女人,可怜的男人.
唔,人言可畏。可我不觉得这里的人也那么害怕忌讳一个人的生活啊。
挺戏剧性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