思来想去,看到了桌边快要欠费停机的小灵通,于是,回信:李中伟老师,你可以打这个电话联系我:68573029,这是我家人的小灵通,临时借用还是可以的。
才把信发出去,小灵通就“嘀嘀嘀”响起来。接通的同时,我就料到是李中伟。
“喂,请问蔷薇老师在吗?”
“你等一歇。”我故意用方言回答,让他以为是我家里人接的电话。
等了一会儿,重新拿起电话,“喂?哪位?”
“是蔷薇吗?”他开始直呼我姓名,生生地将我们从陌生人的关系拉近了一步,“我是李中伟!”兴致勃勃的声音。
“啊,是李老师!您好!”我的声音带着意外和惊讶。心中暗自发笑。
“叫我李中伟吧。” 声调低沉下来,他有些怏怏不乐地强调。
我喊他李老师,目的在于时时刻刻提醒他我们之间只是同行关系,如此而已。陌生而疏远。
不过才见了一次面而已,我做不到像熟人那样直呼其名。更何况,我也没有打算和他发展成为熟人的想法。李中伟不过只是一个区教委的处长而已,如果是区教委主任,或者是区教育局局长,也许我还会投入点精力去敷衍。当然,也许李中伟将来的某一天会成为主任或者局长。将来的事情谁能料到。眼前的才是实在的。眼下他就是区教委的一个处长,区区职位,何足挂心?
“我们打算星期六晚上聚会,你看你什么时候方便?”他很快地又兴致高涨起来。
“——星期六啊,我想,应该——没什么事情吧。”不立刻说好,犹犹豫豫,吊人胃口。
“对了,你家里住在哪里啊?周六反正我要打车过去,到时候拐个弯捎上你就行了。”他说得慷慨。
要了电话,现在名正言顺地要地址。
“我家住在——”根本就不想把具体的地址告诉他,被人知道藏身之所无论如何都不是一件好事,“——省交通厅附近,到时候我自己去好了,你只要告诉我地点就行了,不麻烦您了。”语带感谢,以示领情。
“不麻烦,不麻烦。你告诉我,我反正是打的过去,多一个少一个都一样。”他迎难而上,坚韧不拔。他把“打的”两个字说得很重,自感略有小财似的。外出不骑自行车,不坐公交车,而是“打的”!“打的”也不是因为办急事,而是去喝茶聊天,这种生活方式多少都比他人得意一些吧。
我还没来得及说话,他那边已经决定了,“就这样吧,你看六点半行不行?到时候我到省交通厅前面来接你?”
“——还是不麻烦了,我——”我试图作最后的挣扎。
“没事没事。那就那么说定了,六点半,省交通厅门口。好,那就这样吧,再见!蔷薇。”电话挂断,迅速干脆,仿佛怕我变卦似的。
星期六,不知道都有哪些他所谓的教育界朋友,去会会也好,说不定能认识什么有权势的人,也许套了近乎后愿意帮我换一所好一些的学校也说不定。
一面觉得自己这个想法很要不得,可是另一方面又冷笑着对自己说,这个社会,完全凭自己能力去拼出一片天地,除非你真的卓越非凡。可事实上你不过只是一个普通人,普通人的智商,普通人的才能,不借外力,又怎么能得到向往的东西?卑鄙?什么叫做卑鄙?人和人就是这样相辅相成构成了整个世界,何况,我又不去偷又不去抢,说起来,我也是在靠自己,靠自己的相貌。不道德?什么是道德?那些能把容貌的作用发挥到极致的人,比我厉害得多了,名利双收,风光无限。我不过是想换一个好一些的学校而已。比起来,多么微不足道啊。
离婚礼扯的有点远了